說美國賭場,當然第一要數拉斯維加斯了,通常那是大賭徒們(highrollers)的去處。這裡要說的是美國東部的賭場。
一處是新澤西州的大西洋城(AtlanticCity),城很小(不是喬治亞州的亞特蘭大市),全是與賭業有關的,賭場一家挨著一家,一字在海邊排開;另一處是康涅第卡州(Connecticut)的兩個,一個叫MocheganSun,華人叫它金神賭場。另一家叫Foxwoods,中文是快活賭場。兩家不在一起,但都坐落在原印地安人保留地面上,是美國政府為彌補歷史上對印地安人的不公而特批讓他們用保留地建賭場。這些賭場的選址非常重要,因為賭場吸引的主要是紐約,波士頓這些大城市的不太有錢的人(真正大款賭徒還是去拉斯維加斯),但這些城市所在州不能建賭場(紐約可在船上賭,波士頓一直在吵著要修改法律建賭場,不知現在通過了沒有),所以,這些賭場都位於紐約和波士頓的兩個小時的車程內,再遠了坐車就得半天,去的人就少了。大西洋城的賭場都是紐約客,而康州的兩個,紐約、波士頓的都去。
怎麼去呢?當然你可以自己開車去,但因為這幾家都是面向廣大勞動人民(勞動人民也要賭博啊!),所以在兩市都有大巴專跑賭場。這些大眾賭場的賭客們,華人占了百分之三四十,可以說,沒有華人賭客,賭場全要關門,因而賭場對華人賭客視為上帝。於是,華人經營者們也參加進來,與賭場連手,出台一系列優惠措施,讓你不得不去。在紐約,波士頓的新老唐人街(新的,紐約的法拉盛,波士頓的毛頓)等地都有去賭場的巴士點,你花十美元買一張票,到賭場一下車,就有賭場員工給你發一張自助餐劵,外加三十美元的籌碼,好像大西洋城的還有給現金的,反正花樣百出,而且全是真的,他們不會在這小處騙你。籌碼各個賭場給的不一樣,有的在賭的時候必需一元籌碼配一元現金,比如你想玩猜大小,拿出十元一張的籌碼劵,還得拿十美元(換成真的籌碼)才能押大或小。Foxwoods就是這規定,而MocheganSun是給你三十的籌碼劵,與現金完全一樣,隨你怎麼化。所以你看,你只花十美元,結果還沒賭,就拿到四十多美元的價值,那自助餐劵自掏的話是十六美元。
你要問了,那賭場不是賠錢了嗎?這裡就有個心理學原理了,他是不怕你去,就怕你不去,一旦你去了,在那環境裡,你忍不住就得掏錢,不僅把他給你的全補回來,還得花更多,所以賭場不擔這個心。
說到巴士再說幾句題外話,華人在紐約與波士頓間,開了大巴交通線,這是為一般旅行服務,與賭場沒關係。單程開始只要十五美元,如果買來回票,只要二十五美元。而灰狗,單程就要五六十。這一下,首先華人來往紐—波全坐華人大巴,漸漸的,非華人也來坐了,到最後,一輛車上可能大半坐的不是華人。結果灰狗沒生意了,只好降價,最後是單程二十五美元。華人公司這麼幹,是為了打垮競爭對手,據說幾家華人大巴公司爭得很凶,從價格到上下車位置,幾次還打起來,最後連唐人街幫會老大們都請出來擺平糾紛,最後好像只剩兩家,價格也回升了一點,路線延伸到華盛頓,費城。
一個賭場就像一個宮殿,走一圈下來得要十幾分鐘,裡面的賭法各種各樣,中國人熟知的老虎機只是最普通的,很多美國老頭老太手拿一飲料杯裝滿硬幣坐在機前玩,一個機上玩一會再換一個,有時一下玩出幾千美元的,機上警報器就嗚嗚的叫,工作人員走過來檢驗然後給錢。另外輪盤賭是少不了的,還有其它各種玩法,甚至有麻將、雀牌等純中國的,可能就是專為華人設的吧,這也可看出賭場對華人賭客的依賴,他們應該是很感激華人的,“9.11”後,生意蕭條,要不是華人繼續去賭場,他們非垮了不可。華人玩得比較專業的,多是21點和百家樂。百家樂據說比較公平,即莊家和賭客的機會均等,玩百家樂的每人手裡都有一張單子,發牌的每發一次,賭客都會把結果記下來,是莊家(banker),玩家(player)還是平(Tie),用不同符號表示,然後像作股票一樣看走向趨勢來決定自己是押莊家還是玩家,有時連著幾次都是莊家,但下一次你押莊家還是玩家?從概率上講應是玩家,但很可能偏偏還是莊家,但如果你追這個長手,說不定它一下斷了,變成玩家。總之玩的人覺得很有道理,但旁觀的看都是事後諸葛亮。
說到賭場,很多人眼前浮現的是影視裡看到的港澳賭場,而美國賭場至少從表面上看是很規距的,完全是正常的商業運行,也很職業化,員工全是穿制服,一般的發牌員穿馬夾,管理層的是西服,發牌員過一段時間就會輪換,下台前每人會伸出手來兩面翻一下,表示沒有夾帶。每一張賭桌上方都有一個像吸頂燈似的東西,暗色的半球狀玻璃罩,實際上是攝像頭。當然,賭場用它來監視賭徒的行為,但也可調出來解決賭客正當的疑義。一旦發生不同意見,比如賭客對某個發牌員工有意見,高一層的管理會過來調解,但他們一般偏向發牌員,明確告訴賭客:你不服可走人。有點像體育比賽,裁判有他的權威,有問題內部再批評,對外裁判說了算。當然如果問題重大,會另外處理,需要時調錄像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