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賭搏,先看這個“賭”字,是個形聲字,從貝,者聲。“貝”在古代是貨幣,在今日即金錢。“賭”確是無錢不歡,若是賭口才、賭名譽,都不及賭錢實際。“賭”若不以錢定輸贏,馬上興味索然。
再看“賭博”的“博”字,這個字比“賭”字更有趣。“博”字由“十”“甫”“寸”組成。先看“十”字,在金文寫做一豎、中間有一小點,橫是橫,豎是豎,是搏鬥之意﹔而在甲骨文,“十”字解作“甲”,即甲冑。至於“甫”字,是圃的初形,甲骨文象徵田中有植物剛出生,同時“甫”字本為田中有草,田可比喻“田地”,引申為“大”。最後看“寸”字,在金文解作“手”,與“十(甲)”形成會意,指披甲作戰或搏鬥。
如今“博”字已經沒有搏鬥之意,只留下“賭博”還有另類“搏鬥”的意味。凡賭都想存心一搏,賭在前、博在後,賭的人多的是,敢搏的少的多,不敢搏的賭只為怡情或“貪玩”,不是賭徒,凡賭徒不可失去搏的勇氣,否則還是家裡窩,免得見賭而心動手癢。
賭博歷史源遠流長,考古學家確認,在古代的中國、印度、埃及和羅馬,都分別發現賭博工具。事實上,人類在幾萬年前已有擲木棒、矩骨這種打賭遊戲,不過,時間太久遠,誰也說不清了。以中國而言,據說大約四千年前,中國第一個朝代,即大禹兒子啟建立夏王朝時,有一個名為烏魯的人,發明一種遊戲,叫“六博”,是中國最早成型的賭博形式。
自“六博”之後,由古到今,中國人的賭博形式,不可勝計,如:鬥雞、鬥鴨、賽馬、賽狗、鬥蟋蟀等,不一而足。近代以來,自國門打開,中國人除了打麻將,洋賭博如撲克牌、彩票、輪盤、“吃角子老虎”等,也大舉登陸,一涌而入。時至今日,中國人被稱為全世界最好賭的民族。有句戲言說,十四億中國人九成賭,還有一成在跳舞,無論是對是錯,無可諱言,中國確是有種特有的“賭文化”。
在中國,麻將桌任何地方隨便一擺,很快就有四人悠然自得地砌起長城;麻將室則被冠上甚麼老年活動室、社區棋牌室的美名。再說,全世界任何賭場,總是見中國人聚集。無論在美國的拉斯維加斯還是摩納哥的蒙地卡羅;不管是朝鮮的羊角島飯店或是馬來西亞的雲頂;從南半球的澳大利亞到中國周邊的越南緬甸以至南非的賭場,都不難發現嗜賭成性的中國人。中國人好賭,賭錢賭物都行,甚至有拿老婆做賭資的。賭界流行一個說法:各大洲以亞洲人最好賭,亞洲又以中國人為最。
好賭涉及人性弱點,而中國人嗜賭成性,會否與其基因有關?值得研究。需要關注的是,如今的股市也如一個賭場,而股票的迷惑性在於它給炒股者提供了幻想,時刻面臨選擇,因而存有“賭”的成分。股市漲跌盈虧的不確定性和難以預知性,令股市充滿貪婪和恐懼、幻想和賭博。本來股市需要的是理性投資者,但中國人嗜賭成風,內地股民也特多非理性的、盲目跟風的散戶,如此特殊的國情,對股市的監管似應比其他地方更為嚴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