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與香港一水之隔,兩地都有做殖民地的歷史,但比較起來,澳門的經濟繁榮程度,不比香港差,而論生活的舒適度,則比香港又要悠閑許多。無論是在大三巴的廣場流連,還是坐在媽祖廟前的海邊曬太陽,無論是看跑馬比賽,還是坐在小酒吧裡喝咖啡,澳門給我的印象就是一個有著文化背景的,民俗氣氛濃厚的,帶著些童話般浪漫色彩的,集東西方魅力於一體的,有很強的親和力的一個城市。
但是,作為一個頭頂“東方拉斯維加斯”盛名的澳門,無論她是怎樣的風情和秀麗,“賭”是人們記憶中對她的最強烈的第一感覺。
前些天,小玉,胖胖,才子和偏頭疼在香港旅遊,回家中途取道澳門,有了兩天的停留,也留下一段快樂或心酸的賭博經歷。
小玉,美女玩家,性情中人,做事投入。曾有一次,在我們那兒玩遊戲機——鑽石列車,我倆輸光了手上所有的幣,只好去上班。走出門都半站路了,突然發現手套裡還有個漏網之魚,小玉硬是拉著我跑回遊戲室,把這一個幣丟進去,看看真的沒動靜,才死心離開。這回來澳門前,她整天不恥下問,四處打探贏錢秘訣,謙虛而認真,誓死要成為澳門黑社會的眼中釘。可惜在香港,她沒架住鑽戒和香水的誘惑,賭資一再被挪用,所剩無幾。沒了雄厚的經濟後盾,小玉就象失去了翅膀的鳳凰,少了幾分底氣。
胖胖,賭齡不詳,常陪我和小玉去遊戲機室玩遊戲,輸贏不驚,寵辱偕忘。在香港,只是在導遊手中買了一塊澳門回歸的破手錶帶回去騙老婆,其他什麼琳琅滿目,也不能從他口袋掏出半點銀子,保住了雄厚賭資,算是一大狠人。
才子,我們中最有文化也最純潔的一個DD,剛從學校畢業不久,一點沒有沾染上社會上的壞習氣。平生吟詩作賦,出筆成章。別說賭博,連牌都不會打,和他坐對家,他永遠是敵人的朋友,恨得我幾次想拍死他。
偏頭疼,愛玩不愛賭。在麻將機上開個大三元的感覺,和把《生化危機》打通關的快樂是一樣的。常混跡於大學門口的遊戲室和一幫臭小子擠在一起拍麻將混時間,沒有志氣,屁胡也開。後來麻將機被政府一夜掃光,曾非常失落,還托朋友買二手麻將機,準備擺在家裡自娛自樂。都把錢交了,也沒在乎這個破機器上痰跡斑斑,但被老闆一句話徹底壞了胃口。他手拿一塊主板,熱情地問我:“是想半小時放一次分呢,還是一小時放一次分,或者永遠不放分?”立刻找老闆要回機器錢,奪門而去,永不言賭。
話說小玉,胖胖,才子,偏頭疼一行四人,踏上澳門這塊土地,立刻被這兒的迷人風景所吸引,但是又一再地被導遊把注意力吸引到了“賭”上。
澳凼大橋,橫跨澳門島和凼仔島,氣貫長虹。但導遊告訴我們,大橋建好後,每年都有許多輸光了錢的賭徒從橋上跳下來,可憐!再看澳門賭壇第一把交椅何老大家的豪宅,頂上居然豎著一個大鐵公雞,毫不理虧地向大家昭示自己“鐵公雞一毛不拔”的赤裸裸的宣言。哼,那也得弄個鐵鉗子拔它幾根雞毛下來,可恨!葡京娛樂城,澳門最大的賭場,殖民氣息濃厚的建築。但導遊立刻指給我們看,“你們看整個建築象不象一個大鳥籠子?那是讓你飛進去就飛不出來。”再看大門,分明是一個虎口的造型,雖說何老大對賭徒的詛咒狠了點,但哪一個不是抱了“不入虎穴,焉得虎仔”的悲壯信念呢?可泣!
吃過晚飯,導遊就安排我們去葡京娛樂城了。才子臨進門,對我們說,他在門口看中了一個摺疊自行車,要兩千港幣。如果贏了錢,就買下來,帶回昆明,和女朋友一起騎車郊遊。真是浪漫可愛。
正門正在裝修,聽導遊說,何老大受一個風水先生的指點,每年都要大興土木,對大門拆拆裝裝。原來老大也有怕虧本心虛的時候,轉念一想,賭場會虧錢?該不是作秀吧。
走的是後門,很小,很不起眼。要不是導遊帶,一定找不到。但導遊說,賭博是發歪財,所以一定要走旁門左道。這也有講究?可憐的賭徒們,輸了錢卻把心思都用這上了。一進賭場,是個大廳,別有洞天,裡面金碧輝煌,人頭攢動。上流社會的,中流社會的,下流社會的,都在這個大廳裡匆匆經過,分散到各個屬於自己身份的賭桌去。抬頭望天,圓拱型的頂上,分明畫了幾隻垂死掙扎的鳥。但願我不是其中的一隻。
從大廳裡往裡走,要經過嚴格的安全檢查,比機場的安全防範還要森嚴。包一律打開,相機不準帶,還怕賭客帶槍。在香港的廟街也沒看到電影裡那鐘槍林彈雨砍砍殺殺的黑社會火拼場景,在這終於嗅到一絲血腥味。
說是賭場,但就象個小社會,裡面賣彩票的,賣食品的,賣手錶的商店一家挨一家,還有兌換美元、港幣的地方,可價格比外面貴多了,想必很多人輸了錢,也來不及到外面換。最最體貼的安排就是,當鋪林立,體貼啊體貼。
但導遊先安排我們去看脫衣舞。一個大廳裡坐的都是我們這樣的大陸考察團的成員,很少有外國人,當然,也只有我們這種沒見過世面的人才會稀罕地跑到賭場看什麼脫衣舞。
歐美的美女確實美,身材一級棒,能歌善舞。舞美音效也是一流的,才子看到動情處,總非常禮貌地鼓掌,我笑他還真是把色情當藝術了。非常不好意思的是,面對玉體橫陳,美腿林立,我居然就在座位上睡著了,直到有一個外國大鬍子下台搞氣氛領掌,我還以為又有男士表演光豬,才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