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笑笑,說:晚上陪我,好麼?當時我佯裝擦嘴,腦子轉得飛快,心想:我日,這娘們不會看上我了吧?不過我兩天都找你我豈不是虧了,我捏了捏兜裡三個偷偷記下的房間號,笑了一下:親愛的,今天不行——言外之意她應該懂的。說話的語氣我自己聽著都覺得肉麻,阿梅估計也不常聽這種語氣,那一刻,我看到她盯著我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失神,然後……哭了。沒錯,你沒看錯,是哭了,這事情要多離譜有多離譜,我當時就呆住了,不知如何是好,不遠處的胖子拿著筷子的手也僵住了,滿臉的不可思議。
我趕緊遞給她紙巾,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說了幾句對不起,然後就默默坐在那裡,不做聲了。最後仿佛自己在喃喃:真的不可以麼?
我猶豫了一下,因為我如果再找別的女人一個是不一定同意,再個是還得麻煩,但是今天再跟她發生些什麼我覺得事情就會搞得有些難以控制了,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節外生枝實在風險太大。於是安慰了她幾句,主要是說今天真的有事下次有機會一定陪你之類的,阿梅沒做什麼表示,只是看著我,然後抿了抿嘴。
剩下的一半飯也沒怎麼吃,就跟她告別了。看著她那不捨的眼神,自戀地感嘆起來:看來帥真的是一種罪啊。
我剛走,胖子就跟了上來,一個勁問我怎麼回事,我就跟他說:這個女的在賭場輸光了,我借了她1000塊,結果她靠這1000塊把輸的錢給打回來了,然後我們就在她房間裡聊了一會賭博、人生、性保健方面的經驗,並深入交流了一下。說完我自己都覺得我是個作家。
吳胖子一臉淫笑:嘿嘿,你小子狠啊!我笑笑,問他還去賭麼?胖子說贏70萬夠本了,不賭了,這兩天以找樂子為主,邀請我再去夜總會。但是這個時候我滿腦子想的只有:拉皮條。而且更離譜的是感覺去找那些三點式姑娘還不如我找阿梅這樣的刺激,其實很多人的慾望追求,說白了就是感官刺激,肉體,精神。賭徒尤喜感官刺激,這也是澳門紙醉金迷的原因。當你愛上一種刺激的感覺,就難以自拔。
胖子說了半天,我也沒去,這時正好胖子看到一個穿著從腋窩就開始開衩的旗袍的姑娘正在自助餐廳外面坐著,直衝胖子放電,在內地這樣的事情基本上不可能在胖子身上發生,但是在澳門卻有可能在每個男人身上發生,街上濃妝艷抹露個大白腿的姑娘幾乎沒有良家婦女,你晚上十點以後在新葡京出口找個良家婦女的概率跟馬路上撿到100塊錢的概率差不多。胖子跟那個旗袍妞眼神交流後,立即開始迷離,捅了捅我:你說那姑娘值多少,一千?
我看了看那高開衩的旗袍,再看看那淡妝下面精緻的臉龐和凹凸的身型,斷定一千肯定不夠,於是說:我覺得得四千。胖子說,不行我也得去跟她深入交流一下。說著就湊了上去,沒一會兒兩人達成協議,胖子摟著那姑娘就走了,臨走時候給我打了個OK的手勢,我不知道他是說那姑娘三千還是說自己感覺OK。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可以繼續拉皮條了。不知怎麼的每當我想到我要去給自己拉皮條了就變得十分興奮,一點也不覺得羞恥。也許拉皮條這件事並不讓我內心難堪,但是做了之後我沒有羞恥的感覺讓我感到很難堪——因為這讓我覺得我不是個純潔的人。唉……也許每個被污染了的靈魂都渴望自己純潔吧!我想著想著就想到我一個同學,這哥們叫阿濤,是浙江人,身材健美,相貌俊朗,皮膚還白淨,在校的時候追他的姑娘可不少,工作以後他們單位的上司看上了他,總邀請他去她家做客,結果阿濤拒絕了幾次之後直接辭職了,大家都認為他剛直不阿,滿懷理想——儘管我們都不覺得他是那樣的人。但是世事無常,或許他長得真的太帥了,到了新單位又遇到一個整天騷擾他的女上司,他第一次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又要辭職了,結果幾個月以後有次打電話問他他竟然說在那個女上司家裡。最後兩個人竟然結婚了——那個女的大他七歲。再後來有一次喝酒我們說起這事,阿濤振振有詞:主要是第一個單位那個女上司長得太醜了……
就像《畫皮2》的影評裡說的,如果一個男人不在乎女人的外表,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他瞎了。
也許我心理想的就是:只要對方長的不錯,賣就賣吧。
結果,三個電話打出去,有兩個問了什麼服務後,掛了電話,正要打第三個,結果電話響,是剛才接電話的女人,問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安全麼?我心說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立馬解釋說澳門這是合法的。聊了幾句就又去了。
這次的這個女人看上去比阿梅年輕幾歲,聊了一會兒,她自己說叫娜娜,我就叫她娜姐,娜姐是在上海做生意的,也許是我太善於聊天了吧,聊著聊著,娜姐聊到17歲輟學到了上海,辛辛苦苦跟著她老公做生意,結果生意好了老公反倒跟她離婚了,現在孩子沒有爸爸,在幼兒園挨欺負……然後越說越激動,放聲大哭了起來。
這個時候我知道勸不哭是沒有用的,就說:哭一場吧,在澳門誰也不認識你,你可以放心地哭。此言一出,娜姐哭得更厲害了,一邊哭一邊又念叨著什麼,南方口音也聽不清,大約就是她一個人做生意如何艱難之類的話。她哭了很久,等她哭得緩和了忽然緊緊抱住我,我本來已經被搞得沒什麼激情了,結果這麼一抱,曖昧又升騰了起來,然後就繼續曖昧下去了。
等到從娜姐的房間出來,我兜裡揣著四千塊(這次娜姐多給了一千),感覺還是腿軟,心想明天不能再這麼幹了,不然會不會精盡人亡。但是心理竟然還想著繼續給第三個房間打電話,其實感覺那會兒尋找刺激的心情已經超越想賺錢的心情了。回到房間就奔電話去。結果不小心被床撞到膝蓋,疼的要死。等疼過去了後,我自己都覺得好笑:媽的,我來澳門到底是來贏錢的還是來賣的?
我當然是來贏錢的,但是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把輸的錢賺回來,但是自己盤算了一下,靠這種方式在剩下四天內把錢賺回來(通行證只能七天內合法滯留,已經用了三天),估計身體也得累個半死。於是把錢都拿出來,數了一下,一共有五萬港幣。這時算總賬,等於輸了七萬。
終於決定了,再接著去賭,去胖子房間,發現開門的胖子神情委頓,問怎麼了,胖子說:我是不是要死了?剛才做著做著,忽然就昏了。
我說:你一天搞那麼多次,吃了偉哥也得昏啊,別找姑娘了,我們去幹點正經事吧,接著玩去。說著我甩了甩頭,意思繼續賭去。胖子估計也在想來澳門不多賭一會兒就虧了,於是穿好衣服就又下去了。(待續)